我是阿誠。站西的午後,陽光斜照進店裡,塵埃在光柱中起舞。這時推門進來的客人,往往都帶著故事。
"誠哥,我要一隻RM 69。"
說話的是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,他遞過來的名片上印著"創投合夥人"。
"這款...有點特別。"我從櫃中取出那隻特別的型號。鏤空錶盤上,三個轉盤分別顯示著"隨心所欲"、"纏綿悱惻"、"激情四射"。
他笑了:"下週要去見幾個區塊鏈項目,得戴點讓他們'看得懂'的東西。"
另一天,來的是位網紅臉的女孩。
"我要RM 56-02,拍視頻用。"
她熟練地檢查著藍寶石水晶錶殼,"粉絲就愛看這種'買不起系列'。"
我提醒她:"這款機芯比較複雜,高仿的運作可能不太流暢。"
"沒關係,"她擺擺手,"鏡頭前閃一下就好,反正他們也看不清。"
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位滿頭白髮的老先生。
"小兄弟,給我看看RM 052骷髏頭。"
他戴著老花鏡,仔細端詳著那隻骷髏造型的腕錶,"我孫子下個月結婚,非要我戴點'酷'的去婚禮。"
我幫他調試著錶帶,聽他絮叨:"現在的孩子啊,覺得勞力士太老氣。這骷髏頭,夠年輕了吧?"
這些年,我經手的理查德米勒高仿不計其數。每一隻流向市場的仿品,都像一面鏡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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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M 011流向夜店,在震耳的音浪中閃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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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M 035出現在商務宴請,在推杯換盞間暗示實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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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M 027被收藏家收納,與真品並列陳列
有個做自媒體的客人說得妙:"現在是注意力經濟,理查德米勒就是最貴的眼球收割機。"
夜幕低垂,我鎖上店門。櫥窗裡最後一隻高仿理查德米勒RM 050的指針在黑暗中發出幽幽藍光。忽然明白,這些年我賣的不是手錶,而是一個個關於身份、關於認同、關於這個時代的浮世映画。
在這個真偽難辨的時代,或許就像那位老先生臨走時說的:"真真假假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能讓你在乎的人開心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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